一陣冷硬的風刮來,眼底泛出了少許淚花,對街“擼起袖子加油干”的標語映入眼簾。流水般次第亮起的車燈被暈染為無數絢爛的光圈,倒映在無數默默奮斗在逐夢路上的行者們的眼眸中,如同一顆顆渺小卻閃耀的星辰。
我們的家鄉在希望的田野上,炊煙在新建的住房上飄蕩,小河在美麗的村莊旁流淌,一片冬麥,一片高粱,十里荷塘,十里果香,哎咳喲嗬呀兒咿兒喲……
撥開厚重的迷霧,找尋燭照歷史天空的不朽星光;翻開塵封的書簡,追溯沉淀千年的流芳字句。追索之余,掩卷沉思,發現這傳承幾千年的文脈,已筑成泱泱中國夢之脊梁。
青綠色的山巒上,陡峭的斷巖下,一間小木屋顫顫巍巍地立在蜿蜒回旋的山路旁。日子本該如往常一樣平靜??山衲瓿跚镆淮笤?,黑色的轎車排著隊停在了小屋門前的空地上。巖壁上的鳥兒一驚,撲簌簌飛起來,帶落了不少石塊塵土。
四月天,春水初生,平靜的水面在春日的懷抱里睡得安詳。春林初盛,新柳吐出嫩綠的芽兒,隱隱泛著鵝黃。綿綿春雨后,落櫻繽紛,桃花灼灼。長時間靜佇其下,便能瀲滟一身花色。鳥兒在枝頭棲息,發出歡快的鳴叫,婉轉清脆。稍作停留,它們將飛向高空,奔向未知的遠方。
長年的耕作壓彎了爺爺挺拔的脊背,歲月磨畫出了他高凸的顴骨,也將爺爺深眼窩中一雙明眸洗去了光澤。他和奶奶當了大半輩子的“大地工程師”,風里來雨里去,跟天災與饑荒搏斗,與人禍和貧窮抗爭,背井離鄉謀生,靠著種菜賣菜硬是將三個孩子拉扯進了大學?,F如今的爺爺,常常帶著質樸的笑,在歲月靜好中樂呵呵地講述往事,回憶起那風雨飄搖的往日,常常發出感慨。爺爺習慣戴一頂寬邊黑檐帽,就像飽經滄桑的歸國老華僑;但又迷信得可愛,有時竟而神神道道。
他顫顫巍巍地走到那個有了一層灰塵的墨綠色郵筒。將潔白的信慢慢地投進去,動作緩慢而虔誠。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收到,也不知道這封給自己的信何時會送達。
我想,假使有一天出門,草豐水肥,風細柳斜,深吸一口氣,滿腔豐子愷味道,那么我便和國家一樣幸福著,國家和孩子一樣進步著,發展著。
我生活的這座城,迎著山,環著水,日起半掩山間,日落半映水面,這樣的城不美嗎?自然是美的,可我卻覺得這美太單薄,少了些什么。少了“紅日余暇襯素錦”的純白點綴,少了“片墻遺跡陳為底”的文化底蘊,少了“無聲潤物暖人心”的姣美心靈。
“有風自南,翼彼新苗!”秋收的田地播下麥粒,新苗脫穎而出,程華也情不自禁地吟唱起來,悠揚的旋律應和著起伏的蟲鳴,呼應著舞動的麥苗,又夾雜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,別具韻味。程華愛極了這種感覺,他索性張開雙臂,面向遠方,懷抱秋風,整首地吟唱起來。“襲我春服,薄言東郊,山滌馀靄,宇暖微霄……”程華覺得自己像極了陶淵明,領悟著“此中有真意,欲辯已忘言”的境界。這種舒服,這種領悟,是程華在大學里都未曾有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