豐子愷味道
竇藝初(山東省東營市第一中學高二)
原始的高山上留存著這樣一個習俗:一個獵人在和野獸搏斗之后,要用泉水和樹葉洗凈臉才回家,以免眼里有未散盡的兇煞,附到嬰兒身上。這是個美麗的迷信,它的目的在于呵護孩童的本真,呵護這個時代最珍貴的精神寶藏。
每天都有兒童在誕生,他們是上帝賜予人間的無暇的藝術品。純真、善良、熱情……幾乎所有對人性的贊美之詞都能在兒童身上尋到相符的美好印象。兒童缺少,人群中就將缺少氧氣和光線。因而兒童應當被小心呵護。一個理想的時代所給予兒童的,理應是童話世界那般的溫暖語調與純潔環境。
想起豐子愷先生,先生一直將孩子視為人間最富靈性的天使,他珍視孩子們的生活——無憂,浪漫,于是他的子女成了他畫漫畫的對象,寥寥幾筆雖貌不驚人,但越看越覺雋永,耐人尋味。《瞻瞻底夢》《阿寶赤膊》《爸爸還不來》孩童的頑皮與天真從筆墨中滲透出來,感染了不知幾代人。正如王開嶺所說:“我以為,在一個理想的時代,應同住著魯迅和豐子愷這樣反差極大的生命類型,對兩者的消費應同樣旺盛和隆重,甚至,隨天氣好轉,隨心靈需求和生活主題的復位,后者該居上。”是啊,一個時代若缺少了像豐子愷先生如此熱愛與重視孩童的人,必將是一個險惡的時代,一個枯燥的時代。
同豐子愷先生一道的還有埃·奧·卜勞恩,即漫畫《父與子》的作者,這位德國父親雖生活在世界史上最黑暗的時代,卻仍然不忘孩童的魅力,獻出最溫暖的《父與子》,借以孩童的力量在二戰中建造起人性的綠洲,讓人們能在壓抑的黑夜透一口氣,讓人們緊繃的嘴角終于揚起一點弧度,給這個被戰爭摧毀的國家整容。
還有孕育了皮皮魯的鄭淵潔,還有歌頌兒童的謝婉瑩……它們無一不認識到孩童是一門美妙的藝術,而后傾其所能去贊美,去呵護。一個時代能涌現出這些人,足矣。
《動物世界》中唱到:“如果有只豺狼它英勇披上婚紗,同伴笑它讀過童話。”或許這就是動物世界之所以原始與血腥的緣由吧。動物們唾棄童話,嘲笑任何一只有童心的動物,在這個世界里,沒有孩童爽朗的笑聲,沒有童話的純潔;有的只是野獸恐怖的嚎叫和血液的猩紅。而我們文明社會與動物世界最大的的不同,就在于我們接納童話,滋養童話甚至締造童話。
反觀當下,卻屢屢曝光虐童案件,新聞標題成為“又見虐童”,一個“又”字是怎樣耐人尋味!點開正文,針扎,猥褻,強制喂藥……不敢相信如此不堪的字眼竟存在于兒童的生活之中!我們應該挑選這大千世界中最純真美好的一面展示給孩子,而不是用注射器、印章去玷污人世間最無瑕的美玉。好不容易千辛萬苦從猴子進化成人類,從動物世界過渡到文明社會,卻依舊有人像動物一樣蔑視兒童,真對不住達爾文!看到新聞圖片中孩子瘦小的身體上大片的淤青和針眼,憤怒之余不免擔心,時間總會讓孩子身上的青色和紫色褪去,但心靈的傷口呢?時間有能力撫平嗎?經歷過這樣的傷害,孩子們對于社會,對于未來是否還心存渴望?如果連他們都失去了對時代的信任,我們的國家還看得到希望嗎?我們的中國夢還有所依托嗎?毀掉孩子,即毀掉國家,毀掉未來!
我想,假使有一天出門,草豐水肥,風細柳斜,深吸一口氣,滿腔豐子愷味道,那么我便和國家一樣幸福著,國家和孩子一樣進步著,發展著。
(指導教師:邢玉芳)
【獲獎理由】
本文通過列舉豐子愷、埃·奧·卜勞恩、鄭淵潔等一系列名家的言語和行動來反映關愛兒童成長的問題,角度新穎,結構布局合理,主題鮮明,對問題的理解、剖析深刻透徹,語言有力,擲地有聲,值得品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