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月27日下午,作家余華在廣西民族大學東校區大禮堂舉辦“現實與夢想”文學講座。面對青年學子,余華圍繞踏入文壇的經歷,近幾年所遇到的荒誕又真實的故事侃侃而談,通過風趣的語言道出自己的感悟。
當得知《活著》仍然受到年輕讀者歡迎時,他笑稱“《活著》創作完成后,我只重讀了一遍,哭得不行”。同時他還表示:“我常常在想,為什么我的作品這些年來能持續受到不同年齡層讀者的歡迎,或許這就是文學作品的魅力——歷久彌新。”
廣西文學生機勃勃
余華和廣西作家有不少淵源。31年前他和鬼子是魯迅文學院的同學;1994年,他和東西一起簽約廣東青年文學院,曾經有近一個月幾乎天天泡在一起,近年,他還為東西的《篡改的命》寫了評論。此次受廣西民族大學之邀來到南寧,除與老朋友共敘友誼外,他還和不少聞名已久的文壇朋友見了面,“比如凡一平,我之前讀過他的不少作品,但一直沒機會見面,這次總算了此心愿。”
采訪中,余華大贊廣西文學的發展實力,“廣西文學一直生機勃勃,光從作家的筆名都可以看出來。2005年,廣西民大就把東西、凡一平、黃佩華等作家聚攏起來,更是充滿想象力的舉措。”
和廣西結緣,余華給熱愛文學的青年們不少建議:“多讀好作品,尤其是經典作品,總不會錯。”直到現在,余華還保持每個月3—4本小說的閱讀量,“現在開始轉向閱讀和我同時期的外國作家的作品,發現很多很優秀的作家”。余華還以切身體會告訴大學生,如果想成為作家,唯一的路徑就是“寫”,只有多寫、多練,才能實現文學夢想。
《活著》是主題先行作品
說到余華,人們大多會想起他的代表作——小說《活著》,因為許多讀者都是通過這部小說了解余華的。因此,《活著》是此次采訪的一個重要話題。余華笑稱,“這個話題不是幾十分鐘就能說清楚的,至少得半天吧”。
余華透露:“《活著》是一部主題先行的作品。”原來,余華在1992年初開始構思下一部小說,寫“一個普通人的一生”,但一直不知道該怎么寫,直到一個午覺起來,腦子里出現“活著”兩個字。在余華看來,他創作這部小說時,深切感受到生活的不易。而“活著”一詞恰恰是他對待人生的一種態度,不是吶喊,而是忍受。
如今,《活著》仍有很大影響力,受到年輕讀者的歡迎。“當當網曾對我的作品銷售情況做過數據分析,結果發現,現在購買《活著》的讀者大多是‘95’后。”余華對此既驚喜又欣慰,“我們生活的年代不同,年輕人喜愛我的作品,證明彼此對命運的感受是共通的。”
余華還表示,《活著》創作完成后,他只重讀了一遍,結果“我哭得不行。那次以后,我不敢再讀第二次,因為再看那些情節,我想我還是會哭”。
作家成名需要運氣
余華高中畢業后沒能考上大學,成為一名牙醫,于是一邊創作,一邊做牙醫。但他的創作道路并非一帆風順,當年到處投稿子,不僅《人民文學》,《廣西文學》他也投過稿子,但是經常遭遇退稿,“我稿子去過的地方比我現在去過的地方還多。”一句話逗樂了大家。
終于在做了5年牙醫后,他接到《北京文學》的改稿通知,從此他從一個月只有18元收入的牙醫生活發生了改變,進入縣文化館上班,也從此正式進軍文壇。余華感嘆道:“作家成名需要運氣,我的行氣還行。”談及年青一代作家,余華認為在“90后”作家中,孫一圣是一個很有才華、很有創作感覺的作家,“如果孫一圣運氣好的話,他會前途無量。”
在鼓勵年輕人多創作的同時,余華還提到了他對當下網絡文學火爆現象的關注。余華告訴記者,他曾了解過國內一家文學網站的閱讀數據,“這個網站上連載的小說數量達到100萬部,但真正擁有點擊量的小說只有200部不到。”余華認為,如今網絡文學呈現一種“虛假繁榮”的態勢,這會在一定程度上傷害到文學愛好者的創作熱情。
兒子將執導《許三觀賣血記》
余華的作品多次被改編成影視作品。值得關注的是,日本、韓國都將《許三觀賣血記》《兄弟》等改編成電影或話劇。
比如現實主義題材小說《許三觀賣血記》也曾被韓國著名演員河正宇改編成電影《許三觀》,自導自演在韓國上映,票房成績不錯。后來,河正宇方面還給余華寄來了電影光盤。“這部電影將故事發生的背景架設在了韓國,變成了一個韓國故事。”余華認為,他筆下的故事都是發生在中國特定的社會歷史背景之下,如果改變這一點,故事的味道就不對了。而對于日本方面改編的話劇《兄弟》,余華表示很滿意,“50萬字的小說,改成差不多3小時的話劇。刪掉也改了很多內容,但從頭到尾,主線抓得很好!”
最近又傳出消息,余華的兒子余海果拿下了中國版《許三觀賣血記》的改編權,并親自執導了電影。余海果的這部作品,將會與和張藝謀分道揚鑣后就消失在公眾視野的張偉平合作。電影還邀請到日本電影《入殮師》的攝影師加入。對此,余華表現低調,不愿透露太多信息。余華說,他和兒子對《許三觀賣血記》的改編有過交流,他支持兒子用自己的方式去闡述這部作品。